膾炙人口的《童年》描繪的場景,亦是很多人的真實寫照,毫不意外我也是其中之一,憶往昔青春華茂時,回首已僅?;厥?,歲月雖遠逝,時光不再倒流,早已物是人非,卻留下了夢寐以求的純真,讓人感慨萬分,噓唏不已。那年池塘邊的榕樹正是故事的開始,也是很多人所留戀的老地方。
依稀記得,那一個個池塘緊挨著,地上布滿了綠草,中間的綠地上有著扎根多年的老榕樹,周遭的莊稼散發(fā)著金燦燦的光芒,站在榕樹梢上一覽無余,雖未有芳草碧連天的意境,卻繪就了枝繁葉茂綠生華的景象。
每年盛夏,池塘邊的榕樹下是異常熱鬧,有收稻谷的村民卷起褲腳,擼起袖子,坐在樹根上,抱著大茶缸乘涼,眼神透露著豐收的喜悅,有的人在榕樹旁一直吆喝,“賣冰棍了,解渴的大冰棍”。而小孩子們則是在榕樹底下釣魚,用竹子和舊衣服扯下來的毛衣線,綁上蚯蚓就開始釣魚,各種歡聲笑語,勾勒出了一幅榕樹岸邊農(nóng)父,清池芳草人家的畫面。這也是我對童年時光有著揮之不去的眷念。
反觀每年寒冬,池塘邊的榕樹又是一番別樣的景色,因為身處粵東北,從未見過雪,而深夜后的霜凝結(jié)成冰,我們也稱呼其為“雪”,池塘的表層覆蓋一層薄膜,無疑是給池塘換上了“新裝”,榕樹布滿了冰霜,遠遠看去,類似于圣誕樹,樹葉隨著寒風翩翩起舞,仿佛對著池塘述說,“你有新裝,我也有新顏”。池塘邊的榕樹路,是我每天上學必經(jīng)之路,調(diào)皮的同學突然搖晃樹枝,樹底下的我也自然感受了“雪”的“透心涼”,這就是屬于我們獨特的“打雪仗”。
在農(nóng)村里我們都是自己背著書包去學校,下午放學也比較早,每次我都和幾個要好的同學結(jié)伴同行。一放學,便紛紛從書包里掏出從家里帶來的地瓜,一起奔向池塘邊的榕樹旁,好多人都在那生火取暖,烤玉米、地瓜,而我們也加入了陣營,找一些枯萎的樹枝,燒成木炭,把地瓜抹上一層泥巴,放在木炭里面,1個小時左右,就可以從木炭中取出,而清理掉表層的泥巴相當關鍵,必須要裹上一層秸稈,再拿石頭輕輕環(huán)繞著地瓜敲,這樣就不會大面積破壞表層,烤著火,吃著香噴噴的地瓜,聊著夢想,憧憬未來。
池塘邊的榕樹不僅是我們的游樂場,也是我們最好的傾聽者,更是我們的童年時光的陪伴者。
如今再次回到了池塘邊的榕樹,遠遠看去,仿佛走錯了地方,映入眼簾的是荒無人煙的田野以及那無人問津的田間小道,雜草叢生。我便卷起褲腳,上前走去,看到曾經(jīng)的池塘變成了一處處干涸的洼地,就連枝繁葉茂的榕樹也沒有了以往的生機勃勃,樹梢上掛著的寥寥無幾且褪了色的許愿帶,隨風飄蕩,顯得格外荒涼。我用手拉了一下樹梢上的許愿帶,重新系好,我就這樣坐在樹底下,任由枯葉落到臉龐,閉上眼睛回憶起以往我們虔誠地站在樹底下許愿的畫面,那段快樂的時光,那個天真無邪的模樣。我向著遠方走去,揮手告別了池塘邊的榕樹,默默地道了聲,“再見了,我的童年”。(羅帆)